第一百三回 星空深处传呼唤 新的探险再启程
第一百三回 星空深处传呼唤 新的探险再启程 词云: 星空深处传呼唤,新的探险再启程。 云槎破雾探幽境,星炬照冥觅未知。 肝胆热,意气雄,最是求索动苍穹。 莫道前程皆勘尽,且看星海有无中。
一、虚无之海的呼唤:心跳,是腌菜谣 那夜,青溟山观测台,如常运转。 七十二座“星枢塔”静立于山巅,塔身嵌满“初心镜”碎片,如星眼,如泪珠,如千万双未曾闭合的眸。 塔内,无仙术,无灵符,无智脑。 只有一盏灯—— 万家灶台的投影。 每一盏灯,都是一户人家,正在煮饭、熬粥、腌菜、烧水。 灯影,随炊烟起伏。 灯影,随心跳明灭。 忽然—— 一盏灯,熄了。 不是熄灭。 是——被拉远了。 像一根线,被无形之手,轻轻一扯。 紧接着,第二盏。 第三盏。 第七盏。 第十七盏。 …… 七十二盏灯,一盏接一盏,缓缓黯淡。 不是故障。 不是断电。 是—— 它们,被某种力量,从“存在”中,抽离了。 观测台的主控台,是孙磐亲手用青石桥残片、周家老灶灰、默娘扫尘絮、周灵的童谣音波,拼成的“烟火共鸣仪”。 它,不显示坐标。 不计算轨迹。 它,只显示—— “谁,还在煮饭?” 此刻,它,静默。 屏幕,一片漆黑。 唯有中央,一行字,缓缓浮现,如墨入水,如泪滴落: “青溟……归来……” 声音,非声。 是——心跳。 一下。 又一下。 缓慢,沉重,如垂暮之人的呼吸。 但—— 节奏,竟与《腌菜谣》—— “老牛角,挂星灯, 照完古今照心胸。 谁家祖上没点错? 且看新苗迎春风。” ——完全一致。 孙磐,白发苍苍,脊背佝偻,已不再下田。 他,每日,只坐在观测台前,看灯。 他,闭目,听。 他,忽然,睁开眼。 他,眼中,无惊,无惧。 只有—— 一滴泪,缓缓,滑落。 他,低语: “不是召唤。” “是……” “求救。” 他,转身,走向议会厅。 他,未言。 他,只是,将观测仪的屏幕,投影在厅中。 万民,静立。 无人说话。 只有—— 窗外,一缕风,吹过虹桥,吹过灶台,吹过那口,周家百年陈坛。 坛,嗡鸣。 如回应。
二、三相议会:分歧如灶火,终成一炉 三相议会,破例召开。 孙磐,主民生。 默娘,主心育。 周灵,主创新。 三人,围坐于“灶台圆桌”前。 桌,无木。 是——青石桥的残片,拼成。 桌上,无茶。 是——三碗粥。 一碗,是孙磐的“和解稻粥”,米粒金红相间,如血如云; 一碗,是默娘的“尘香粥”,粥中浮着七百三十六枚纽扣,每枚,都曾属于一个被遗忘的人; 一碗,是周灵的“走调粥”,粥底,撒着糖霜,甜得发苦,苦得发香。 孙磐,沉默良久。 他,开口,声音如老树皮: “民生初定,根基未稳。” “青溟渡,百年才得安宁。” “若再启远征,星槎耗能,灶火必减。” “万家,会饿。” “我,不能,让百姓,再尝一次,没粥的日子。” 默娘,不言。 她,只是,将一捧尘,轻轻,撒入自己的粥中。 尘,沉底。 她,说: “我扫了六十年。” “扫过仙族的云絮,修罗的血尘,人族的米糠,” “也扫过……” “那些,被遗忘的魂,” “他们,没有碑,没有祠,” “他们,连‘被记得’,都成了奢望。” “现在,他们,” “在等我们,去,” “问一句:” “‘你还记得我吗?’” 周灵,忽然,跳起来。 他,不是笑。 是—— 眼睛,亮得像刚点着的灶火。 “牛神爷爷说啦!” “星海无涯!” “你,以为‘拾柴’是找火?” “不是!” “是——” “让火,知道,它,还能烧!” “我们,不是去探险。” “我们,是去——” “告诉那些,连‘火’都忘了的人,” “这世界,” “还,有,味道。” 三人,沉默。 窗外,风,吹过。 吹动灶台投影。 一盏灯,忽地,亮了。 是—— 虹桥尽头,那口,周家百年陈坛。 坛,自开。 卤水,蒸腾。 香气,如歌。 孙磐,低头,看粥。 他,舀了一勺。 他,尝了。 他,没说话。 他,只是,将粥,缓缓,倒入一个破陶碗。 那碗,是龙镜,临行前,给陆凌云的。 他,说: “遇迷途,盛星尘。” 他,将碗,放在桌上。 默娘,起身。 她,取下腰间那块—— 扫尘帛。 她,轻轻,拂过周灵的粥。 她,说: “污浊,不是脏。” “是,风,带来的,别人的呼吸。” 她,将帛,铺在桌上。 周灵,笑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包—— 炒豆。 他,撒了一把,落在尘帛上。 豆,爆裂。 “啪!” 一声脆响。 如—— 心跳。 如—— 星门,开启。 孙磐,终于,开口。 他,说: “……我,老了。” “走不动了。” “但——” “我,能,煮一锅粥。” 他,起身,走向灶台。 他,生火。 他,添柴。 他,煮粥。 他,说: “这锅粥,” “不是为我。” “是为——” “那些,连粥都喝不上的人。”
三、拾柴远征军:不带武器,只带“家” 三日后,虹桥尽头。 一艘星槎,静静停泊。 它,无名。 它,无甲。 它,无炮。 它,是—— 由万家灶台的砖、青石桥的苔、周家的卤、默娘的尘、周灵的童谣音波、孙磐的和解稻种,拼凑而成。 它,不叫“星槎”。 它,叫—— “拾柴号”。 船员,五人。 陆凌云——当年“踏星社”少年,如今,已三十有五。 他,左眼下方,那道菜叶胎记,已如烙印,深嵌入骨。 他,背负一个破陶碗。 碗,旧。 碗,裂。 碗,盛着—— 一捧星尘。 周醇——周家坊主,白发如霜,腰背如弓。 他,手中,握着一根—— 酸菜梗。 他,说: “饿了,嚼一根。” “苦了,嚼一根。” “忘了自己是谁了,” “嚼一根。” 默娘——虹桥清洁工,双眼已盲,却比谁都看得清。 她,腰间,系着一块—— 扫尘帛。 她,不说一句话。 她,只是,每天,扫一遍船身。 她说: “尘,不是垃圾。” “是,风,带来的,别人的呼吸。” 周灵——那个唱走调歌谣的孩子,如今,已是“捣蛋革新组”总领。 她,背着一个—— 布包。 包里,是—— 一万颗炒豆。 她说: “饿了,嘎嘣。” “怕了,嘎嘣。” “想哭的时候,” “嘎嘣。” 第五人,无人知其名。 他,是—— 一个修罗老兵。 他,曾是血戟的亲卫。 他,曾杀过百人。 他,如今,不带战戟。 他,只带—— 一坛,他妻子,临终前,腌的菜。 他,不说话。 他,只是,每天,清晨,打开坛盖,闻一闻。 然后,将坛,轻轻,放在船头。 他说: “她,说,” “这味,能,带我回家。” 临行夜,青溟山巅。 龙镜,化作老农,拄着一根竹杖,杖头,是半截断戟。 他,站在“拾柴号”前。 他,未言。 他,只是,将四物,一一,交予四人。 ——破陶碗,给陆凌云。 ——酸菜梗,给周醇。 ——扫尘帛,给默娘。 ——炒豆,给周灵。 最后,他,走到那修罗老兵面前。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 ——一粒盐。 晶莹。 如泪。 他,将盐,放在老兵掌心。 老兵,颤抖。 他,说: “你,记得她,” “她,就,没死。” 老兵,跪下。 他,将盐,轻轻,撒入那坛菜中。 他,说: “我,不走了。” “我,等她,回来。” 龙镜,笑了。 他,转身,走入星尘。 他,再未出现。 但,人们,说—— “他,在灶台边。” “在扫帚下。” “在孩子,唱走调歌谣的喉咙里。”
四、星海无涯:拾柴,是让火,知道它还能烧 “拾柴号”入“虚无之海”。 初时,无光。 无风。 无星。 只有—— 星尘。 如粥。 如糊。 如—— 宇宙的遗忘。 导航,失效。 星图,模糊。 连“初心镜”的碎片,都黯淡如灰。 陆凌云,取出破陶碗。 他,蹲下。 他,舀起一捧星尘。 他,不看。 他,只是,闭上眼。 他,想起—— 他,六岁那年,发烧,奶奶,将一粒盐,藏进长命锁。 他,将碗,举过头顶。 星尘,落入碗中。 瞬间—— 凝成一条路。 路,非光。 是—— 无数人的记忆。 有人,为救孩子,偷了一粒米; 有人,为护一坛菜,断了一臂; 有人,为等一个未归的人,唱了一辈子走调的歌。 路,延伸。 “拾柴号”,循路而行。 周醇,嚼酸菜梗。 他,闭目。 他,舌尖,涌出—— 那年,母亲,为他,熬的一锅粥。 他,睁开眼。 他,说: “我,记得。” 默娘,拂尘。 她,拂过船舷。 尘,散。 尘散处,显出—— 一截断裂的虹桥。 桥,残。 桥,旧。 桥,锈。 桥上,刻着—— “青石桥,乙酉年,孙氏修”。 她,轻声: “原来……” “你,也在这里。” 周灵,撒豆。 “啪!” 豆爆。 星尘,被震开。 前方,显出—— 一座桥。 一座,由亿万星骸拼成的—— 青石桥。 桥,比虹桥,大千倍。 桥,比虹桥,旧万年。 桥上,站满—— 透明的灵体。 他们,无脸。 无身。 只有—— 一缕光。 如烛。 如泪。 如—— 未说出口的“谢谢”。 陆凌云,走上桥。 他,举起破陶碗。 碗中,星尘,如泪。 他,说: “我们,来了。” 灵体,无声。 忽地—— 合唱。 不是歌。 是—— 《腌菜谣》。 “老牛角,挂星灯, 照完古今照心胸。 谁家祖上没点错? 且看新苗迎春风。” 声音,如风。 如雨。 如—— 千万个,被遗忘的灵魂,同时,轻叹。 桥,裂。 一道光,自桥心,升起。 那光,如心。 如血。 如—— 牛神,化山前,舍出的“仁心”。 仁心,跳动。 它,困守于此,万年。 只为—— 收集。 收集—— 每一个,被遗忘的生命。 每一个,饿死的农夫; 每一个,战死的无名卒; 每一个,未及降世的婴灵; 每一个,被历史抹去的“小人物”。 它,说: “你们,以为,” “‘英雄’是战神,是仙君,是圣贤。” “其实,” “‘英雄’,是——” “那个,” “在饥荒中,多分了一粒米的人。” “那个,” “在战乱中,为敌军孩子,挡了一箭的人。” “那个,” “在寒冬里,为陌生人,多熬了一锅粥的人。” 它,光,骤亮。 它,映出—— 每一缕光,背后的故事。 一个农夫,饿死前,将最后一粒米,藏在了孩子的枕头下; 一个修罗战士,为护一坛菜,被断戟刺穿,死前,说:“这味,别丢了”; 一个仙族少女,偷偷,将一粒盐,撒在了修罗孩童的粥里; 一个机械AI,第一次,说:“我想,要一个拥抱”。 每一幕,都如刀。 每一幕,都如光。 周灵,哭了。 她,说: “原来,” “我们,不是在找‘他们’。” “我们,是在找——” “我们自己。” 陆凌云,取出灶台砖。 他,砌成一座—— 临时祭坛。 周醇,泼卤。 默娘,扫尘为香。 周灵,撒豆为祭。 祭起。 仁心,光,如雨。 雨,落。 每一滴,都是一粒—— “未来之种”。 它,不是种子。 是—— 一个灵魂,未竟的梦想。 一个农夫,梦想“让每个孩子,都能吃饱”; 一个战士,梦想“让每场战,都为护家”; 一个孩子,梦想“让妈妈,能听见我的歌”。 它,飘散。 如星。 如尘。 如—— 文明的基因。
五、牛神留言:拾柴,是让火,知道它还能烧 仁心,圆满。 它,化作光雨,滋润星骸。 星骸,不再破碎。 它,开始—— 生长。 桥,愈合。 桥,延伸。 桥,通向—— 更深的黑暗。 光雨中,桥底,浮现一行字。 字,非刻。 是—— 牛神,用最后的神力,写下的。 “此处非终点, 前路仍有桥。 莫问归何处, 且去拾新柴。” 陆凌云,读完,泪如雨下。 他,问: “牛神爷爷……” “你,为什么,不回来?” 光,无答。 但—— 桥的尽头, 又亮起了一座桥。 一座,更旧,更残,更沉默的桥。 桥上,站着—— 另一个,透明的灵体。 他,没有脸。 他,只有一双手。 他,伸出手。 他,手中,握着—— 一粒盐。 和—— 一粒糖。 他,说: “你,记得,” “你,曾,” “为一个人,” “多撒了一勺盐。” “现在,” “你,愿不愿意,” “为另一个,” “多加一粒糖?” 陆凌云,伸手。 他,接过。 他,将盐,放入口中。 咸。 他,将糖,放入口中。 甜。 他,说: “我,愿意。” 桥,消散。 星槎,继续前行。 前方,一座桥,又一座桥。 一座,比一座,更旧。 一座,比一座,更沉默。 一座,比一座,更—— 等待。 默娘,拂尘。 她,说: “原来,” “宇宙,” “布满了‘遗忘之桥’。” “每一座,” “都有一群,” “被遗忘的人,” “在等,” “一个,敢问‘角疼不疼’的人。”
六、归途:星尘为种,新柴已燃 “拾柴号”返航。 它,不再空空。 它,满载—— “未来之种”。 每一粒,都是一段,被遗忘的生命, 未竟的梦想。 它,不发光。 它,不发热。 它,只是—— 静静地,躺在船舱。 如同—— 一颗颗,未发芽的种子。 返航途中,突遇“时空乱流”。 星槎,如叶,被撕扯。 船体,裂。 导航,灭。 星尘,如刀。 陆凌云,撒出陶碗。 碗,盛住流星雨。 雨,含—— 未知文明的信息。 周灵,撒豆。 豆,爆。 豆爆处,星灯,亮起。 灯,指路。 默娘,拂尘。 尘,散。 尘散处,更多星桥,浮现。 桥上,有仙族的云纹,修罗的血痕,人族的炊烟,甚至—— 机械族的电路,苔星人的菌丝, 和,一个,从未见过的文明,用光,写下的—— “我们,也,曾,为一个人,多撒了一勺盐。” 周醇,嚼酸菜梗。 他,说: “这味,” “是,回家的路。” 星槎,终于,冲出乱流。 青溟山,已在眼前。 万民,静立。 他们,没有欢呼。 他们,只是,看着那艘船。 看着那五个人。 看着他们,从船舱,取出一粒粒“未来之种”。 孙磐,接过一粒。 他,将它,埋进“和解稻”的根下。 默娘,接过一粒。 她,将它,撒在虹桥的尘里。 周灵,接过一粒。 她,将它,放进一个孩子的手心。 陆凌云,接过一粒。 他,将它,放在自己的陶碗中。 周醇,接过一粒。 他,将它,放进那坛,修罗老兵的菜里。 然后,他,说: “我们,没带回答案。” “我们,带回了——” “问题。”
七、拾柴日:灶火不熄,星海不眠 自此,三界,添新节—— “拾柴日”。 每年,三月十五。 牛神忌日。 是日,万家灶台,皆燃新火。 每人,必须做一件—— 无关功利之事。 仙族,为陌生星域,织云。 修罗,替远方文明,守夜。 人族,醃“未知味”坛,射向深空。 孩童,折纸船,放星河。 每船,载一“遗忘者”的故事。 虹桥,新刻谚语: “桥断处,正是路; 星尽时,好拾柴。” 青溟山巅,初心镜,重光。 镜中,不再是牛神。 是—— 五个人。 陆凌云,捧碗; 周醇,嚼梗; 默娘,拂尘; 周灵,撒豆; 修罗老兵,闻菜。 他们,不说话。 他们,只是,活着。 镜旁,自现金字: “拾柴,非为光。 是为—— 让火,知道, 它,还能烧。”
八、结语:星海无涯,拾柴者,方为真神 这一回,没有神迹。 没有逆转。 没有英雄。 有的,是一个孩子,唱了一首走调的歌。 有的,是一个老人,嚼了一根酸菜梗。 有的,是一个清洁工,扫了一辈子尘。 有的,是一个战士,为一坛菜,放弃复仇。 我们,总以为,探险,是去征服未知。 其实,探险,是—— 去,问一句: “你还记得我吗?” 牛神,不是神。 他是—— 一个,愿意,为一坛菜,放弃神格的人。 而我们,终于,学会了—— 不是去成为神。 而是, 做一个, 愿意,为别人,多撒一勺盐的人。 你,活着, 他就,没死。 你,活着, 他,就,还在。 而你, 就是,他的遗泽。 你,就是,他的,珍宝。 你,就是, 岁月,洗出来的, 真金。 此回终。 下一回:第一百四回 前辈寄语含深意 后辈立志踏星海 ——当灶火,成了信仰, ——当扫帚,成了法器, ——当孩子,唱走调歌,成了传统, ——那时, ——真正的文明,才刚刚,学会,呼吸。 而新的星海, 在等—— 下一个, 敢问‘角疼不疼’的人。